Gopher

配对：锋亦；暗示过往璘亦

分级：目前PG - 13，后面大概有…吧

简介：张亦没死，马锋带着他溜了。

7

天暗得早，加之城中又行宵禁，黄昏后不久马锋就和衣睡了。他师兄似乎还在生闷气，在破棚另一处躺下，背过身不和他多说话。两人又是一日无米进肚，连马锋也没力气再闹腾，昏昏沉沉便都睡了。

夜风呼啸，阵阵卷地而过，成为了穿街掠巷唯一的行者。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打更声传来，又轻又空，不比呼吸起伏时身下碾到的干草堆的声音大。

马锋兀地睁开眼。他没动身上其他地方，连呼吸节律都没变，只听见身后传来又一声极轻的声响。

他心中默数一二，等了一会儿，也悄声坐起，眼睛一瞥张亦那处角落果然空了。

跟踪潜行本不是正经武馆里会教的东西，但他们师从镖局，和明盗暗贼打交道多了，自然需要专门研习对手的路数。内里门道其实就一个“藏”字——把自己的身形藏进掩蔽物里，把自己的声响藏进周围的声音里。

马锋旋身站起，把带起的响动埋进正刮过的一阵风中，他足尖轻点地面纵身跃到一处屋角的阴影下，擦响的足音和头顶树叶的簇拥正好暗合。

月才刚升起来，悬在沿街矮房的屋檐上，显得很大。他看见张亦的身影就在这月里，一纵一纵朝东奔去。

他赶忙跃上屋檐跟上，远远跟了一段，瞧见张亦又转向朝南，显然是朝着城门而去。马锋心里不禁疑惑，他师兄大晚上的费这周折出城做什么？

来到城下，只见张亦脚上速度也不减，一窜一跃就绕过了几个正在烤火的守卫，把身形藏进了城墙防御工事的阴影里。马锋也看不见他的去向，但守卫们依旧静静地烤着火，想必张亦已经成功溜了出去。

马锋依葫芦画瓢也溜出城外，猛奔了一段却没找见张亦的踪影。他沿着官道又找了一会儿，心里只道是跟丢了。正想转身折返回去另一头找，风过云开，月光照亮荒山野径，尽处隐约显出一个疾驰的人影来，马锋立马又跟了上去。

跟了约摸两里路，远远望见张亦停在一幢黑灯瞎火、破败不堪的驿站前，一个人影走出来，朝张亦作揖行了个礼。

马锋细细检视驿站周边，没发现其他手下或伏兵，稍微放心了些。但这个位置听不清他师兄和那人在说什么，马锋屏气放轻步子朝他们靠近。可他确实忌惮张亦的脾气，只好比平常加倍小心地缓缓朝前，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来。

等他移到距两人丈余远的地方时，显然已经错过了不少对话。马锋隐约听见“大帅”“普城”“曹将军”等词，但两人声音很低，还是不能听得完全。正当他还想凑得更近时，突然瞥见那人手里有什么极细的物件银光一闪，心中暗道大事不好，这下也顾不上张亦会不会责怪他，纵身跃出隐蔽处，一掌击向雷诚。

马锋这一掌意在推开那人，不让他用那极细的暗器靠近张亦，因此只用了两成力。

雷诚没防备被推了个踉跄，但他不愧习武高手，后退两步便稳住身姿，抬手抵住马锋朝面门劈来的拳头，和他斗了起来。

雷诚不知来者何人，张亦可一眼就认出是谁，着急地喝道：“停手！你来做什么！”

马锋从两人礼数上大概猜出雷诚应是张亦旧部之类的人物，一声不吭也是怕被认出身份后会对张亦不利，这下只好开口。“是他要害你！”

雷诚乱世投机之徒，何等奸黠，他刚从曹营里出来，听说了不少张上校的师弟如何帮凶和少帅作对的事，仅凭这一来一去两句话就猜到了马锋的身份。便喊道：

“大胆狂徒！给少帅偿命来！”

他心里其实清楚少帅系村民所杀，但先把这顶帽子给马锋扣上，才好激张亦出手。

既已先声夺人，雷诚便转守为攻，五指张开作利爪状袭向马锋。马锋稍稍侧身避过，下一爪又袭了过来，雷诚左右开弓，逼得他步步后退。

缘是马锋先前看见这旧部和张亦说话的时候手里藏着反光的东西，便要看个真切，不敢贸然反击。退了一阵之后没看见他掌中有什么暗器，而且掂量这个雷诚虽然拳风刚猛，却非力不可挡，便借着五指攻到面前的机会，伸手扣住他的手腕，顺势一拉，另一手锤向对方大开的侧肋。

雷诚想要抽手却发现手腕被死死扣着，只好咬牙挨了马锋一击，旋身扫腿踢向后者，脱出身来。马锋却不容他喘息，重拳连串跟上，雷诚连连格挡避让，偶有一拳躲不开打在身上，势大力沉，打得雷诚暗叫不好。

他连忙向张亦煽动道：“上校！此人谋害少帅，抓住他正好戴罪立功！”

放到昔日，张亦哪容别人拿着他的软肋来捏，可如今他正因普城渎职心里有愧，信念动摇无凭，自己都理不清自己要怎么做，“戴罪立功”一说确实刺到他心里了。可他看着马锋，想到同样的困局也曾摆在面前，在普城那样的关头，他都能忘了职责、信念，现在又有什么立场再把这些被他丢弃的重新拾起。

正犹豫不决，那雷诚在缠斗中惨叫连连，仿佛危在旦夕，张亦担心他师弟鲁莽把雷诚杀了，只好一步抢到二人中间，格开马锋进攻的拳头。

他一掌搭到马锋前胸，用力一推，将后者推出一丈有余，不待马锋反应过来，又欺身直进，拳拳相逼，直把他逼退了几十步。张亦意在把马锋赶远，阵势虽然吓人，出手却没有杀机。但马锋头脑一蒙，哪还能参透他师兄的意图？见张亦打来，他第一反应却是担心师兄牵扯到伤口，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通猛打，只觉心里悲凉。

他用手臂抵住张亦的一击，低声问道：“师兄，你又要杀我吗？”

张亦与马锋四目相对，说不出话来。他心里怕雷诚要害马锋，更怕雷诚要他去害马锋，又没法将他前半生信了这么久的东西就此抛开，只能借着格挡的力道顺势把马锋推远。

“你走。”张亦说。

雷诚却杀到，虎爪直取马锋双目。马锋侧头避开，眼睛还看着张亦，他心里波澜剧变，全然没心思恋战，只凭着多年习武而得的身体本能去接下雷诚的次次杀招。

张亦见他这样，心里更不安生，假意协助雷诚打他，也参入战局，实则处处用身位阻住雷诚，把马锋引到自己面前。这么混战了一阵，雷诚觉得施展不开，正胶着着，恰瞥见马锋露出一个空当，连忙化爪为拳，重重击向他。

马锋心神不定，眼看无法变过身来躲过，张亦急了，调转风向把雷诚的拳头格开。

这可把雷诚激怒了，他原本就有自己的打算，半道儿上杀出个程咬金已经坏了计划，现下这张亦还帮起别人来。气得他大喊：“他杀了少帅！你帮他是想造反吗？！”

不待张亦解释，便借题发挥，袖口一动射出一道银针。张亦正护着马锋，姿势本来就不利于自保，加之那暗器实在阴险，不及防备就被射在了颈根上。

张亦捏着银针将它拔出，只觉得脖颈那块地方阵阵发麻，他压着伤口想把毒血挤出一些，但那位置着实不好下手。须臾之间，头上已阵阵发晕，他感觉腿脚一软，站不住身倒在地上。

马锋伸手要去扶，可雷诚站得更近些也更有准备些，他抢过去一手抓住张亦背后的衣物将他拎起来，另一手攥着个暗器盒子抵住张亦的咽喉。

“别过来！吃一针兴许还死不了，这盒子里的如果都打出去，他可就死透了！”

马锋举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乱来。

“小兄弟，”雷诚试探道，“我与你无冤无仇，要抓的只是张亦，你若不阻挠，我倒是可以饶你一命。”

“唉，早说嘛。”马锋浑身的吊儿郎当气又上来了，摆出很无所谓的样子。“给你了给你了。那……那我走咯？”他指指来路。

雷诚依旧提防地盯着他。

马锋抬腿作势要走，突然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，转过身来。“你是要把他抓回去给曹大帅吧？”

雷诚冷哼了一句。

“你快走，别管我。”张亦说。

“为什么曹大帅不叫人也把我抓回去呢？”

雷诚冷笑道：“曹瑛已经死了，死在了和南方军的那一仗里。”他残酷地笑着冲张亦说：“这些年你跟着他从北走到南得罪了多少人？他倒了，外头现在到处都想要你的人头。我绑了你，是拿你去当敲门砖。”

马锋趁雷诚低头和张亦说得忘形，突然蹿上前去一把扭开暗器盒子。雷诚下意识地按动机关，根根银针射出，马锋握着盒子与他较力，不让银针射向自己。

他抬膝一顶正中雷诚上腹，后者痛得弓起身子。马锋握紧暗器盒，用脚蹬他胸腹，把他踹出老远。

随手把夺到的盒子抛进草丛，马锋回头查看张亦的情况，没理会雷诚正慌不择路地跑远。

“师兄。”马锋将他翻过身，仰躺在地上，探手解开他的领扣，看见脖子根的地方有个血点，便把嘴唇覆上去，想帮张亦把毒血吸出一些。

张亦推开他，无力地摆摆手。“不用，没事的。”话没说完，就晕了过去。

- 待续 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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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了太久连我自己都有点忘记剧情（还好意思！），不知有没讲清楚，大概就是雷诚其实在曹瑛战死后做了逃兵，往西逃想看能不能投奔其他军阀，结果意外遇到张亦。通过在茶楼对话，雷诚试探出张亦不知道曹瑛死了而且还想回去请罪，所以他就骗他出来，拿小针针biu他

结果还是没写到吵架环节_(:з」∠)_ 我都要忘记当初想他们吵什么了 [仰天大哭